山岁与。

付之一炬吧,我贱烂的生命|

【史同】[司马丕] 天下局

#史同

#司马懿X曹丕

#剧情与历史有出入,ooc警告,欢迎捉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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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世界上最远的距离,便是昔年君臣,同居庙堂,同葬首阳,而你在魏志,我在晋书】

他收了伞,抖落满身纷乱的雪,敛容踏进庭院。

庭院的主人刚刚迎娶了甄氏,这位甄夫人可了不得,他有所耳闻,那是一等一的才女,江南有二乔,河北甄宓俏。

松雪寂寥零落,屋内公子咳了两声。香炉续续泛着袅袅的白,作烟云散在空气中。他正襟危坐,苦思冥想着眼前一局珍珑。闻脚步声,他抬眸,眉眼阴郁几分,和着屋内的药味苦涩。

“仲达,你来了?”

“二公子。”他点了点头,闻见屋内煎着药,叹口气,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。二公子龙章凤质,也还是要受些历练的。”

“历练?”指尖落下黑子,曹丕低笑一声,教人分辨不出是自嘲还是讥讽。

司马懿未曾回答,只是默然落下白子。

“仲达,你看这黑白局,像不像这天下局。”

“这天下,终会是曹家的天下。”

这天下,何曾分得黑白。

可他未曾告诉曹丕:“二公子,你是臣心中胸怀的天下。”

数年后,又是料峭寒春,夜沉沉如松墨。司马懿从梦中醒来,只觉衾冷被寒。恍惚想起,这是曹丕离去的第几个年头。


世间万物,皆是稍纵即逝,弹指云烟。在历史数千年的长河中,是谁名垂青史,又是谁,遗臭万年。

再回首,笔墨未成,杯酒易冷。再回首,醉眼难映,却已黄昏。

数年后,曹丕已高居庙堂,垂衣驭八荒。却屏退左右,只与老友相伴,他命人取了一坛好酒,煮酒伴歌,好不畅快。那醉玉颓山枕着司马懿的膝,满襟酒气,只叹一句,仲达……

他亦如当初唤二公子般,恭敬唤陛下。曹丕又叹,叹罢,咳了几声。司马懿轻轻顺着他的背,只道:“龙体为重,陛下还是少喝些酒为好。”

曹丕的身子一直不好。

司马懿知道,是那句:“吾之不幸,汝之大幸”,要了他的命。

魏武帝曹孟德生性狐疑不决,在立储之事上左右摇摆,难免影响下属。嫡子曹昂英年早逝,他便将希望寄于庶子曹冲。这储君,如何也不会给曹丕,若此曹丕便也无心储位,但偏偏曹冲十三岁骑鲸捉月,那日满堂缟素,曹操缓步走到曹丕身侧,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肩。

朝堂上形成了两个集团,拥护曹丕的司马懿、贾诩、崔琰、桓玠等人与拥护曹植的丁仪、杨修、贾逵、孔桂等人,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。

既生于那时的曹家做公子,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命,只得做端端正正的泥菩萨。

而曹植很显然不愿意做泥菩萨,于是他大醉夜闯司马门,为自己的放荡不羁付出了代价。


岁聿云暮后,延康元年正月,又一年霜寒露重。曹操逝世于洛阳城,魏王世子曹丕从邺城赶回洛阳继位。第二日,司马懿去向曹丕贺喜,曹丕神色淡淡,抿了一口杯中芽色清茶:“何喜之有?这冕旒缀珠垂下,重如繁露。”

“欲当其位,必承其重。陛下春秋盛年,治国有方,我大魏必将一统天下,海清河晏!”

“可孤倒是觉得,这盛服冕旒,太过繁重。可惜……”曹丕顿了一下,“天命如此,如之奈何啊。若非仓舒(曹冲)早逝,这盛服冕旒,这天下便是为他所有。”

“陛下生来便不是做人臣的命。”

同年,二十九日。曹丕逼迫汉献帝禅让,从此称帝,改元黄初,建立曹魏,定都洛阳,大赦天下。他站在殿前,却要环顾这天下,冕旒沾染霜色,他轻声启唇:“仲怀。”

“臣在。”

“你说,朕生来便不是做人臣的命。”他仰望远方,好似要将目光散落无限千里江山,却没有再说下去。

司马懿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“陛下,你是臣心中胸怀的天下。”他想这么说。

可司马懿并没有这么说。


曹丕执政七载,一朝病重。司马懿等人受领遗诏,共同辅佐嗣主曹叡,文昭甄皇后所出的曹叡。

帝后不和,云散高唐。文昭甄皇后甄宓早已被曹丕下旨赐死,玉碎珠沉,月坠花折。葬时以发覆面,以糠塞口,无处申冤。

同月十七日,曹丕正逢英年,阖然长逝。尊其遗诏,下葬之处无树无坟。

司马懿率千乘一战上方谷,设宴那日雪恰又盛,恍惚间,他好似看见故人言笑晏晏,他揉揉眼睛,只道是幻觉罢。

自打曹丕去后,他梦见了很多故人,只是一次也未曾见过曹丕。

正当上方谷火焰熊熊,冷雨瓢泼从天而降,将士高呼天佑大魏。司马懿大喜过望,却恍惚愣怔,小心翼翼的问先帝。

先帝,是你吗?

没有人回答他

为何你一次也没来过臣梦里啊?

当然了,也没有人回答他。

数十年后,司马懿病逝,四朝元老,享年七十三岁,九月,与曹丕同葬首阳山。

不知司马懿临终时,还记不记得他的天下。

原来历史上最远的距离,是同为庙堂客,蜉蝣者,而你在魏志,我在晋书。

文/苏清九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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