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岁与。

付之一炬吧,我贱烂的生命|

【碎玉投珠】[佟房] 终不渡(7)

主cp:佟沛帆X房怀清

ooc警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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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鹤乘还是没能挺到第二年的春天。

岁聿云暮,丁汉白陪着纪慎语,在梁鹤乘灵前守了两日。第三日清早出殡,棺木还未抬,先运出三车古玩,样样巧夺天工。

人群豁出一道口子,那位传说中的瞎眼张步履蹒跚,跌跌撞撞冲出,环顾一圈,目光盯上了那乌木棺,高呼一声:“六指儿——”

纪慎语扶着棺柔声:“师父……张师傅来了。”

“——六指儿,你走了,我以后还和谁斗技?!”张斯年突然大笑,“你这辈子造了多少物件儿?全他妈的是假的!今个儿我给你添几件真的,带不去天上,塞不进地底,你就当听个响儿吧!”

张斯年从旧包掏出一件花瓶,不待人看清便猛地砸向水泥地,砸的支离破碎,瓷片飞溅响响亮亮,大有伯牙摔琴祭知音的气势。

丁汉白在一旁高声报着古玩名,一件件,金彩皮球花赏瓶,青花八方缠枝碗,遍地碎瓷,价值数十万。张斯年砸完,拉好旧包,转身便走,再不回头。

甚至都来不及,再看六指儿一眼。

众知瞎眼张和六指梁,便是矛和盾。如今他是戏台上的疯子,任凭周遭不明所以的傻子揣测,可疯子又如何?他想,他这把亏了,姓梁的先死一步,等他撒手人寰,除了徒弟,还有谁会来送他最后一程?

……

谁他妈也不配!

周遭人群交头接耳,好奇着,这是仇敌还是挚友。雪一片一片飘落,满目洁白。

这是梁鹤乘生前最热爱的纯白。

一旁暗处,看不见的地方,房怀清悄悄的红了眼眶,如儿时般低声背着:“釉要匀,器要端,色要正,款要究。”

好像从淼水巷子里,那栋老房子里,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还会走出来,柔声同他说:“小房子,干我们这一行的啊,最不能的,就是忘了本。”

可是那栋老房子里,再也没有那个老人家了。


梁鹤乘走后,房怀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迷迷糊糊的。也许就像一只小白猫,短暂的前半生被主人捧在手心里,后来有一天,小白猫不懂事,离开了主人,自以为能闯出一方天地。

小白猫走啊走啊,走了好久好久,它被人打,被人踢,被人剪掉了半截尾巴。它偷偷躲在月光也照也照不到的地方呀,偷偷的想念着主人。可是它知道,主人不会再收留它了。

佟沛帆默走到房怀清身边,一手揽住他的肩,将他拥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中。

房怀清伏在佟沛帆肩头,轻轻唤一声“佟哥”,又落下泪来。哭累了,合上两睫鸦羽,半晌,才道:“佟哥。”

“嗯?我在。”

“我再也没有师父了。”


潼村的日子还是外甥打灯笼,一切照旧。

办公室里,纪慎语和房怀清面对面坐着,纪慎语一番苦口婆心后,半晌,房怀清漾开嘴角,阴森森的笑:“好师弟,你那丁汉白怕是已经拿着合同给人签了吧?边游说边拖延时间,累不累?乐不乐意是我的事,他一个有手有脚的人,怎么会被我这个残废干预?”

未待纪慎语回答,门吱呀一声被推开,佟沛帆把合同甩在桌上,蹲下,直视着房怀清的眼睛。

房怀清那双桃花眼微眯,佟沛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舔舔嘴唇,才说话:“你混账。”

他都听到了。

身后丁汉白也走进来,带着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理直气壮,坐到纪慎语身侧,一把牵起纪慎语的手:“你们非亲非故,一个逃命投奔,一个就真敢收留、照顾、搭救、养活,连前程也非得听听意见,佟哥,您观世音转世呐?”

房怀清敛去笑意:“你比你这师弟直白多了,还想说什么?”

“佟哥,你这岁数,不谈婚娶也不要儿女,不着急吗?”赤裸裸的话语,看似隐晦,却像是在暗示着什么。

佟沛帆起身,站在一旁:“这混账怀不上,我有什么办法?”


这话如同外头小孩儿放的鞭炮,轰的一声炸裂开来,房怀清的脸苍白的如月下新雪,此刻也不由得染上几分霞红,像是被人扒衣服,一件一件扒的一丝不挂,在耻辱柱上示众。

纪慎语给不出任何反应,也傻了,被丁汉白拽出去,只有佟房二人在并不宽敞的办公室内对峙。

佟沛帆刮了一下房怀清的鼻尖,又伸手去摸他的脸,烫的,细腻的,教人放不开手。房怀清冷笑着哭:“就算是恩客也给赏块遮羞布呢,您可真够无情的。”

“我无情?”佟沛帆跟着笑,“我担着风险接下你,吃饭喝水喂着,穿衣洗漱伺候着,我无情?你这残废的身子任我折腾我都小心翼翼的,你倒是比春天里的猫儿还能叫。”

房怀清弱弱骂了句变态:“我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,就这么个人,倒是叫你吃的死死的骨头渣都不剩,无情。”

“我这变态还就吊死你这棵树上了。”佟沛帆认,将合同放在房怀清腿上,“你以后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,不愿意就在家等着我下班。”

“我去了让他们笑话我俩暗度陈仓?”这是同意了签字。

“丁汉白和你那师弟也是暗度陈仓,谁也不笑话谁。”佟沛帆掏笔签字,心满意足凑到房怀清耳边,呼出的热气危险的喷在房怀清后颈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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